重歸漢營,劉邦封張良為成信侯。之後韓立民收復韓地,劉邦改封他為韓王。
  同年,劉邦東行擊楚,但兵敗彭城。

  讀過韓信平定三秦的戰報,張良著實讚嘆他的軍事才能,卻不解為何劉邦不再予以重用。
  於是至下邑,劉邦下馬踞鞍問時,張良又推薦了韓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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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雖已封王,韓立民多數時間仍帶著韓軍跟隨劉邦。

  「同我回到陽翟吧。向項羽復仇,難道會比復興韓國還重要?」這日兩人論析戰局時,韓立民再次勸說張良。

  「就算不為韓成報仇,項羽也不是一位好的君王。天下若受他支配,戰事必定無止無休。」張良平靜堅定地說。「但要擊敗他,還得仰賴漢王的力量……。」


  對話間,下屬忽然來報,有一陌生女子求見張良,但不願透漏姓名。

  來人輕揭帳幕步入,韓立民原只是隨意看去,卻再移不開目光。
  「莘念。」多年未見,張良仍一眼認出。

  韓立民失神問,「妳不覺得她很像……?」
  張良訝異於他的失態。
  「她……好像韓愛。」眉宇間透神傷。

  張良再看莘念,「我以前沒注意到。……是有像、的確是。」
  莘念不懂兩人的話語,但見張良嘆了一口氣。

  張良問莘念為何事而來,對方顯得猶豫:「我們可以私下說嗎?」
  看莘念有所顧忌,韓立民藉故離開。


  「你們剛剛說的是韓語嗎?」只剩兩人獨處,莘念突然問。
  「是啊。」張良想起莘念出生時,韓國已被秦所滅,而她與母親長期遠離故國,也難怪不懂韓語。「立民說,妳很像他的妹妹、韓愛。」

  「哦,真的嗎?那我可以看看她嗎?」莘念仍有當年的天真直率。
  「她與我弟曾有婚約。但在弟弟死後幾年,聽說她也生病過世了。」張良沒再多說,轉開話題:「這些年來妳與韓信過得好嗎?」

  「他對我很好,他很照顧我;我們還有了孩子。」嘴角洋溢著幸福,莘念笑著點點頭。「可是……出兵前他突然問我,有沒有姨娘的消息……」
  張良一愣。

  「他好像最近又再夢見,那位墓前的女子。」
  張良沉吟片刻。「妳不妨對他實說,洗衣女僅是母親故人,並非妳的親姨娘。」

  「可是……他如果再追問……」莘念遲疑地說。
  張良微笑:「就說戰亂中早已失去聯繫啊。無需提到我。」
  莘念望看張良,聽著他擬說更多細節。

  就在告別之前,張良見莘念似乎欲言又止,想是剛才設想仍有破綻,因而請她直說。
  莘念卻問:「你幾乎跟當年一模一樣。你好像……不會老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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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困滎陽,酈食其獻策,立六國後人以分化楚國勢力。當劉邦高興地對張良提起,他卻沒多想、急說八不可,阻封六國。

  沿著河谷獨走,張良事後反省著,自己是否太過魯莽。

  在這時機點,的確不能分封六國後人……但往後呢?近日張良常思索,未來的天下該當如何?
  回復六國分立,戰爭能夠止息嗎?
  若是一統的天下,那當初何必誓死推翻嬴政呢?


  踏在自己的影子上,張良漫無目的地走著。
  偶然見蘭花一株,他蹲下身輕拈花莖、細看花朵,想起韓成的帛書。

  至今張良仍猜不透,為何韓成在帛書添畫蘭花。
  他起身時,感到些許的暈眩。

  「你究竟想說什麼呢?」張良輕問。想故人、憶過往,追憶彼此年少的夢想……
  「暴秦非是正道,諸侯分立亦違背禮制,天下原屬有德的周天子。」韓成曾經懷舊說。


  思憶往事,張良忽感下腹隱隱作痛。他突然想懂,為何今日情緒如此波動。
  望著夕陽映照、滿天紅,他想這次仍是裝病嗎?還是該藉故暫時離開呢?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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